如果有人问我为什么写作,我也没有答案。就像一个人走在路上,会突然失声笑起来;或者夜深人静时,会突然用被子裹住头,泪流满面。
——《自序》
一地霜白,愿白霜超越本身,愿霜色如华,照彻行色匆匆的人。
——《自序》
漂泊,是我们对命运的一种寻找,我们总是以为它一定在某个最好的地方,那里四季平安,可以放下和拿起心里所愿。可我们走到天边,也找不到。
——《峡河旧事》
日月光影鞭催着人跑,跑过尘,跑过土,跑过繁花,跑过荒芜。跑得一无所剩,只有影子跟着。有时候,我也停下来,等,等谁?远逝的岁月?那个脸白白净净,身体里埋着我挖的苕,风尘里,月光一样飘忽的人?
——《苕》
在深雪盈尺的山口,我回过头,周围的树木因为背负了大雪显得更加庄重。一个身影站在原地,依旧亮着手电,目送另一个人翻越垭口。天地苍远,谁也没有说出那一声再见。两只手电光柱长长地静静地在空中交织着。
——《不说再见》
此去山高水长,路途迢远,我不知道能不能回来,但我知道一定有一个人,在那道门外飘啊飘,像一道细小饮烟。
——《不说再见》
时间到了,我拿着自己的资料袋,走向一道白色的门。门内,人影匆匆,左右各有一条长廊,长得仿佛没有尽头。我知道,这里通向重生,也通向死亡;通向希望,也通向失望。
——《不说再见》
命运里,对于事物,对于亲人,对于过去与将来,我们从不说再见,意识里,再见,有时预示着不见。放下电话时,我们都没有再说一句话,我们没有离别,故相见永在。
——《不说再见》
奶奶生活的时代,岁月清苦,她硬是用妙手和巧思,在清贫的路上杀出一条舌尖上的富贵路来。以此,让一家人获得心情和力量,去对付不见尽头的生活。
——《面叶儿》
在这十几年里,矿山生活生死无状,但我从未停止过读书。矿山荒凉,人渺小无助得像一粒尘埃,书让我从一个世界到另一个世界,度过漫漫长夜。
——《我的阅读简史》
她抬起头,长时间地看着我,末了,用手摸了摸我的耳轮,那手指的温度是冰凉的,但我感觉到了冰凉里的暖,那是冰凌滴落在开春的风里。
——《豆角》
那时候还小,还不懂得泪水,还不知道此后岁月漫长的荒烟蔓草里,泪水是命运的一部分。
——《今岁又清明》